钱江晚报·小时新闻记者 黄伟芬 通讯员 萧检
“微拉、新项目、日入300-500+……”这些网络上新出现的“新兼职”到底是做什么的？为什么有多名在校学生陆续上了当？这一切得从“微信拉手”说起。
吸粉、引流、打榜、做数据……这些词对于长期混迹在网络上的“饭圈女孩”来说都不陌生。
然而，也许她们想不到的是，这些她们看起来习以为常的行为，却有可能成为犯罪的一环。
近日，杭州市萧山区检察院办理了一起非法利用信息网络案，在“兼职吸粉、引流，日入200元”的包装下，十几个女孩就这样上了当。
】微信拉手？检察官：有些“手”拉不得
还在上高中的小琪（化名）在讲起第一次兼职的经历时，还有些摸不清头脑。
2021年9月份，放假在家的小琪在某社交平台上看到了一则兼职信息：“招话务员、工资日结、底薪加提成”。
抱着试试看的心态，小琪添加了对方提供的联系方式，很快就通过了。
对方称自己也是在校生，正在帮助上一级公司做吸粉、引流的工作，工作内容很简单，就是在手机上操作一下，很快就能上手，收入很高。
一来二去，小琪就在对方的介绍下入了职。
小琪发现公司很小，里面有好几张小桌子拼成的一张大桌子，旁边围着十几个像她这样的话务员。
“我到了之后，他们就给了我两张纸，一张纸上是电话号码，一张纸上写的是‘话术’，旁边的人就教我用手机挨个打电话，然后照着纸上读就行。”小琪说，自己会介绍自己是某证券公司的客服，称该公司建了个股票交流群，群里面有老师做免费的指导，然后用自己的手机添加对方的微信，再将他拉入指定的微信群里，自己的工作就算完成了。
“完成一个可以得到10元的提成，完成五个还可以额外多拿10元的提成。”小琪说，工作第七天，她就已经拿到了1000多元。
现场查获的话术材料及手机号码簿
“你有没有确认过，所谓的‘群里有老师做免费指导’这种宣传是不是真实的？”
“没有，公司要求我们把客户拉进群之后，就将对方删除微信好友，我自己也会退出相应的微信群，我也不知道他们在群里是怎么交流的。”
“你有没有想过，为什么光拉人进群，公司就能支付你们这么高的工资？公司靠什么盈利？”
“我以为就是帮公司炒炒热度、增加流量。”
小琪说，其实渐渐地她也发现有些不对，她和其他几个话务员的微信号因经常被人举报虚假宣传而被封号。
而直至案发，小琪才知道，原来她所谓的证券公司是一个诈骗犯罪团伙，多名被害人正是在她们的“引流”行为下，被带入了诈骗团伙所设的“杀猪盘”中，其中一名被害人被骗达200余万元。
“像小琪这样的，我们一般称之为‘微信拉手’。”承办该案的检察官说，由于微信设置，一个账号申请建群的数量和添加好友的数量都有上限，而微信群也不能通过搜索进入，只能依靠好友“拉入”，这便催生了“微信拉手”这个群体。
】吸粉、引流，流量是“王”还是“网”？
“微信拉手”是怎样运作的？
“从我们目前办理的类似案件来看，他们已经形成了很完整的产业链。”检察官介绍，主要分为个人信息购买、商家发布任务、吸引微信拉手等环节。
图片来源视觉中国，和本案无关
首先，商家或平台会通过各种渠道非法购买个人信息，筛查出需求匹配的手机号，然后商家会在某些社交平台上发布任务，以高回报为诱饵，吸引“微信拉手”上钩。
招揽到“微信拉手”后，只要按照商家筛查的手机号，对相应的微信号进行逐个添加，将目标客户拉入商家发布的精准微信群、社交群当中，“微信拉手”即可获取佣金。
有的“微信拉手”甚至会成为二级中介，再在平台上发布任务，吸引下一层级的“微信拉手”，赚取差价获利。
商家可以依靠这样的手段突破微信的规则设置，也可以隐藏在“微信拉手”背后，隔绝了客户与自己的直接联系，以此躲避侦查。
“目前来看，该行为一定程度上已成为犯罪分子的得力助手。”检察官说，这类所谓的“微信拉手”兼职常常和灰黑产业挂钩，拉进群后多为虚假推荐股票、杀猪盘、赌博这类的违法违规信息，“今年以来，萧山区院已经办理了类似的案件五起，涉及的‘微信拉手’多达30余人，且多为在校学生。”
2022年9月，萧山区检察院对雇佣小琪等十余名人员实施犯罪行为的杨某等人，依法以非法利用信息网络罪提起公诉，萧山区法院依法判决被告人杨某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，并处罚金2万元，其他人员正在进一步办理中。
检察官提醒：
遇到类似兼职信息时一定要提高警惕，特别是在校学生，要看清所谓的"吸粉""引流"背后，是否涉及违法犯罪活动。不要为了蝇头小利，表面做"微信拉手"，实则做了犯罪分子的帮手。所谓的“流量为王”背后，一定是更为严密的法网。
本文为钱江晚报原创作品，未经许可，禁止转载、复制、摘编、改写及进行网络传播等一切作品版权使用行为，否则本报将循司法途径追究侵权人的法律责任。